我花九年找回被偷走的儿子,却得他句滚

文章来源:晶状体溶解性青光眼   发布时间:2024/8/26 11:30:58   点击数:
 

陈秀芳花了九年时间。

丢了工作,用尽家财,甚至瞎了一只眼。

终于找回被偷走的孩子。

得到的却是一句“你走开!你怎么可能是我妈!”

1

临近中午,太阳晒得人头顶发烫。

“来一个棉花糖。”

穿过游乐园熙熙攘攘的人群,陈秀芳终于挤到了卖棉花糖的小摊前面。

“有粉色的、蓝色的和白色的,要哪一种?”摊主问。

“粉色和蓝色有色素吧?”

陈秀芳看着漂亮的棉花糖,有些担心犹豫。

“您放心,我们这是从植物中提取的,保证可食用。”摊主年轻,嘴巴也会说。

“这样啊。”陈秀芳侧过头,眼睛还盯着棉花糖,只略微提高了声音,“阳阳,你说呢。喜欢什么颜色?”

身边没有人回答。

“阳阳?”陈秀芳垂下视线。

下一瞬,她怔了怔,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也掉在了地上。

“阳阳!”陈秀芳惊呼。

周围还是人来人往,可哪里还有那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小身影?

后背渗出冷汗,陈秀芳顾不上和摊主说话,一边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,一边跌跌撞撞跑向来时的路。

“妈妈!”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声音。

“阳阳!”陈秀芳回头,看见转角处人影一闪,赶紧追了过去。

“妈妈!”另一边却又传来阳阳的声音。

陈秀芳又折向另一边。

“妈妈,你追不上我!”跑了没两步,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阳阳站在银杏树下,调皮的对她扮鬼脸。

“人多,快别乱跑了,等下妈妈找不到你。”陈秀芳说着,朝儿子伸出了手。

一眨眼,面前的阳阳却突然消失不见了。

“阳阳!阳阳你在哪里?阳阳!”陈秀芳惊慌失措。

可没有人回应她。

游乐场里有很多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,她明明看见是她的儿子,等追上去抱住,怀里却是一张陌生的脸。

“阳阳!”陈秀芳急得掉下了眼泪。

“秀芳,你醒醒秀芳!”有人推她的肩膀。

“阳阳!”陈秀芳挣扎着,声嘶力竭的喊。

“会找到的,阳阳会找到的。”那个声音安慰着,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拍她的。

“警察不是说了吗,做了DNA比对就会通知我们。这次一定不会弄错,一定是我们的阳阳!”

陈秀芳睁开唯一能看见的眼睛。

丈夫张建设抹了抹她的眼角,“你别担心,就算这次不是阳阳,还有下次呢。我们没做过坏事,老天爷不会这么对我们。”

“建设!”陈秀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“建设,我好恨他们啊,那些偷走我孩子的人,我好恨他们啊!”她嘶哑着声音喊。

2

陈秀芳出生在锦城郊区。

人生的前半程,她都是平平顺顺的。

该上学的时候上学,该高考的时候高考,在师范学院认识了人品性格都很好的张建设,然后谈恋爱,毕业以后双双进入重点初中当老师,她教语文,张建设教物理。

二十六岁的时候,两个人结了婚。

张建设是模范丈夫,工资全交,剩饭全包,家务活全干,外加从来不跟陈秀芳之外的女人单独相处。

那时候,陈秀芳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——来路虽然不算花团锦簇,却笔直平坦。前路应该也是。

然而,她一直没有怀孕。

起初两个人都不在意。

一方面,工作了七八年,事业上正处于上升期,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太早怀宝宝。

另一方面,对于没有家庭做靠山的孩子来说,物质基础的积累,也需要一些时间。

转眼间陈秀芳就过了三十岁。

“你们如果再不要孩子,我这身体,可就真带不动了。”一次回去过年时,婆婆半开玩笑地说。

那就要吧,陈秀芳想。

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,尽管他们撤掉了所有安全措施,孩子却迟迟没有来。

“医院检查一下吧?”等了两年,陈秀芳终于忍不住了。

“没事。要我说,就是缘分没到。”

嘴上这样安慰着妻子,张建设自己心里也不踏实起来。

他甚至怀疑,会不会因为久坐,自己的小蝌蚪没有别人那么活泼。

“说不定是我的问题呢?”陈秀芳忧心忡忡。

“不可能。”张建设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我老婆这么健康,连痛经都没有过,怎么会有问题?”

然而,就是连痛经都没有过的陈秀芳,却真的怀不上宝宝。

先天性输卵管畸形,短短一行字,像一张死亡通知书,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。

“医生,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……我喜欢小孩,很喜欢,拜托您帮帮忙。”陈秀芳拉着医生的胳膊,一遍又一遍恳求。

“您别着急,”医生到底见多识广,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,“从您的检查情况看,虽然通过自然受孕的可能性很低,但如果经济条件允许,我建议你们考虑做试管婴儿。”

“试管婴儿?”陈秀芳有些怔愣。

周围的同事同学怀孕像嚼口香糖那样容易,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需要借助科技手段去得到一个孩子。

最后还是张建设一锤定音。

“只要对我妻子的身体没有伤害,孩子也是正常健康的,那我们做。”他说。

3

夫妻俩的工资都不算高,加上要还房贷,积蓄很有限。

好在随着技术的提升,试管婴儿的价格已经有了一定亲民的倾向。但尽管这样,对他们来说也并不便宜。

陈秀芳几乎是咬着牙交了钱,然后促排卵,观测卵泡,期待着它能在自己的肚子里长成一个胖呼呼的小娃娃。

然而一连两次,罪没少遭,却一个也没成。

“要不算了吧?”晚上张建设搂着她,“二人世界不好吗?生活轻松些,假期还能出去玩。简直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神仙日子。”

陈秀芳却不肯。

她选择不生,和她不能生是两回事。

而且之前也就算了,现在已经投入了这么多,怎么想也不甘心。

大概运气这东西也会触底反弹,刷完银行卡里的最后一笔钱,陈秀芳终于成功的怀上了孩子。

她小心翼翼,连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去,一直到儿子阳阳出生。

这一年,陈秀芳正好三十六岁。

“好饭不怕晚。”婆婆抱着阳阳,笑得眼角都有了泪花。

但她到底年纪大了,又有哮喘,像她自己说的那样,她确实带不动孩子了。

于是平时陈秀芳上班的时候,阳阳就跟着育儿嫂,晚上则由夫妻两个自己带着,直到三岁上幼儿园。

出事那天,是六一儿童节。

上午幼儿园组织了小朋友和家长表演节目,下午放假半天。

恰好张建设出差,阳阳又闹着要玩小汽车,陈秀芳就一个人带着他去了游乐园。

游乐园里人多眼杂,她一直小心翼翼的。

可左边背着包,右边抱着刚买的小海豚,不知什么时候,陈秀芳就放开了牵着儿子的手。

她发誓,她只是不小心放开了一下,一下而已。

但三岁半的阳阳就这样丢了。

陈秀芳找到了游乐园的保安,他们报了警,又抽调所有人查看监控,最后终于发现孩子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抱出了游乐场。

但那之后,他们去了哪里,没有人知道。

“张建设,”当了近十年班主任,一贯沉着冷静的陈秀芳彻底崩溃了,“你快回来呀,阳阳丢了,我们的阳阳丢了!”

喊完这句话,她眼前一黑,整个人晕了过去。

4

像很多被拐家庭的母亲一样,在派出所迟迟没有消息以后,陈秀芳选择自己去寻找儿子。

她辞去年级组长和班主任职务,加入了各种寻子群。

只要听到一点消息,哪怕是模糊的一句“我们这边抓了一个人贩子,听说从南方拐卖过小孩”,也会立刻放下一切赶过去。

一天两天,一年两年,无论从时间上还是精力上,陈秀芳已经无法负担初中语文的教学工作。

学校考虑到她的情况,先是把她调到图书馆,后来因为她长期请假,迫不得已只好建议她离职。

“秀芳,儿子要找,但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。”张建设怕她钻牛角尖,失常温言软语地劝。

“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,”陈秀芳泪如雨下,“怎么还可能会有什么自己的生活?你告诉我,你来告诉我啊!”

张建设没有说话,只无声地递过来一包纸巾。

这些年,陈秀芳哭得太多了。

睡着了会梦到儿子,然后哭醒。

走在街上,看见别人家三四岁的小男孩,会忍不住找个角落嚎啕大哭。

甚至听到别人叫一个带“阳”字发音的名字,都会瞬间心口剧痛,哭得不能自已。

时间长了,不知道是心理压力过大,还是抹眼泪的时候带入了细菌,陈秀芳的右眼睛开始肿胀充血,视物模糊,甚至引起了头痛和呕吐。

陈秀医院检查,但她实在没有时间。

群里有其他家长找到了自己的小孩,可小孩早就被打成残疾,在街头要饭近十年。

还有的家长,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消息,兴冲冲的追过去,却发现孩子已经不在了。

类似事情,陈秀芳每每听说,都会被吓得全身冰凉。

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些发生在她的阳阳身上,自己究竟要怎么办?

她必须和时间赛跑,早一天找回孩子,孩子就少一分危险。除此之外,她毫无选择。

5

褚妍第一次见到陈秀芳的时候,她就是在跑。

速度很快,然后不知道绊到哪里,跌跌撞撞的扑过来。

好在褚妍早有心理准备,扶住了她的胳膊,才不至于让两个人狼狈的摔在街头。

“对不起,谢谢。”陈秀芳说完,转身就要走。

“这位阿姨,”褚妍打量她的右眼,“您的眼睛这样多久了?”

“有半年多了,看东西不太清楚。不好意思撞到你。”陈秀芳再次道歉。

“是不是视野也越来越狭窄?”

褚妍的注意力却还在她的眼睛上。

“医院看看吧。我有客户开始就是您这种症状,青光眼的可能性非常大,严重了会导致失明……”

她话说了一半,陈秀芳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
“哪里?你说那孩子有多大?”陈秀芳握着电话,语气急切,“我儿子丢的时候三岁多,现在应该就是十一岁了!你别走,等我一下,我这就赶过去。”

“阿姨,您的眼睛真的要去看了……”见对方手忙脚乱的点开手机找网约车,尽管知道对方有急事,褚妍还是忍不住说。

没有谁比她更清楚,失去一只眼睛意味着什么。

“谢谢你,谢谢你姑娘。”陈秀芳一边拍了拍她的手背,一边急切地左右张望,“我真的要走了,还要赶动车。我儿子丢了八年多,不管什么样的消息我都得过去确认一下。”

“那我送您去火车站吧,这个时间车不好叫。”褚妍说。

“那太麻烦你了。”陈秀芳摇了摇头。

恰好一辆出租车过来,似乎刚送了人,空车的牌子都还没来得及竖起来。

“等等,师傅等等。”

陈秀芳冲过去,差一点撞在车上。

司机吓得赶紧急刹车,褚妍也跟过去扶住陈秀芳。

“我要去火车站。”陈秀芳拉开车门,“麻烦快一点。”

“阿姨,记得看眼睛。”褚妍提醒。

“会的,会的,谢谢你。”

话音未落,车子已经开走了。

褚妍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,不由叹了一口气。

做了这么久赝复师,遇到了太多客户。他们中有的人和陈秀芳一样,被生活推着走,常常顾不上自己。

等终于能顾上的时候,往往已经晚了。

可陈秀芳又能怎么办呢?

她是母亲啊,一个母亲,把找到儿子放在第一位,她有什么错呢?

想到这,褚妍又叹了一口气。

如果可以,她不想再见到陈秀芳。

尤其是,不想让陈秀芳成为自己的客户。

因为那时,到底是晚了的。

6

陈秀芳赶过去,没找到自己的儿子。

但是在几位寻亲家长的配合下,警察得到了一些人贩子的消息,并且顺藤摸瓜,陆续找回了几个孩子。

大半年以后,陈秀芳接到电话,说发现一个男孩体貌特征和她儿子张恩阳非常符合,当地警方已经把孩子带回来,做了DNA匹配以后,会给他们反馈结果。

“那孩子……不管是不是阳阳,他生活得怎么样?有没有受伤?”陈秀芳颤抖着问。

对方告诉她,孩子在一个县级市的普通家庭,那家人没有生育能力,对这个孩子非常好。

陈秀芳的心放下了一半,另一半却还悬着。

她怕再一次失望。

怕与以往一样,比对后都不是自己的阳阳。

当天晚上,她又做了那个梦。自己带着阳阳去游乐园,买棉花糖的时候,身边的阳阳就那样不见了。

陈秀芳哭着醒来,发现躺在丈夫张建设的怀里。

“你别担心,就算这次不是阳阳,还有下次呢。我们没做过坏事,老天爷不会这么对我们。”张建设说。

“我恨他们,”陈秀芳瞪着唯一能看见的眼睛,几乎是咬牙切齿,“建设,我好恨他们啊,那些偷走我孩子的人,我好恨他们啊!”

张建设也哽咽了。

这个家,自从阳阳被拐,就再也没有过一天正常日子。

陈秀芳工作没了,还瞎了一只眼睛。

而他自己,虽然不得不上班支撑着这个家,可到底心力交瘁,曾经的梦想早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
就连母亲,三年前走的时候,还拉着他的手,让他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。

如果这次仍然不是阳阳,张建设觉得,他大概真的撑不住了。

两个人睁着眼睛到天亮,负责这个案子的民警来了电话。

“张哥,”打交道多年,民警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,电话里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,“基因比对上了!这次的孩子,是张恩阳,是你们家阳阳啊!”

“是阳阳?”陈秀芳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,疯了一样抢过电话,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
民警又重复了一遍。

“你听见吗?”陈秀芳又哭又笑,“我们的阳阳找到了!张建设,我们的阳阳找到了啊!”

“我听见了,秀芳,我听见了!我们的儿子要回家了!”张建设扑过去抱住她,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涌了出来。

7

当地民警带着孩子过来,预计要晚上到。

一整天,张建设请了假,夫妻俩在家里打扫卫生,把儿子的房间重新布置,又做了儿子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。

虽然又忙又累,但陈秀芳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消失过。

伸长脖子等到天黑,阳阳终于进了门。

陈秀芳连人都没看清,就一把将孩子扯进了怀里。

“张建设,我没做梦吧,真是我们的阳阳,我们的阳阳回来了!”她嘶声哭起来。

怀里的人却推开她后退了一步。

“你们是不是弄错了?我叫于志洋,不是你们的儿子张恩阳。”

男孩低着头,避开陈秀芳的目光,捏着拳头说。

“于志洋,路上我们已经解释过了,你本名张恩阳,三岁时候,被拐卖到和县……”

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!”

男孩又后退了一步,抬起头飞快看了陈秀芳一眼,再次避开。

“我和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,我不可能是他们的儿子!”

说着,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,点开屏幕递到陈秀芳面前,“你看,这是我爸于勇,我妈夏春霞,这是我。”

“我长得这么像我妈,怎么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呢?你们搞错了,你们一定是搞错了!”

说着,十二岁的男孩提高声音,转身去拉办案民警的胳膊,“叔叔,求求你,快让我回家吧!我爸我妈一定很着急,求求你了!”

“阳阳……”

陈秀芳扑过去抱他,“不是这样。我才是你妈妈,我这还有你的出生证明……”

“你走开!”阳阳推开她,指着她的眼睛,“你怎么可能是我妈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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