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春青少年水浒4之一胎上环二胎结

文章来源:晶状体溶解性青光眼   发布时间:2016-11-26 1:01:12   点击数:
 

(4)

林珊珊是我们船厂大院里面最漂亮的女孩,也是学习最好的那种。实际上,她和我们在幼儿园时代就认识,后来又一起去了船厂子弟小学读书。

船厂子弟小学就在船厂生活大院的马路对面,主要是招收船厂职工的小孩去读书。这所学校始建于八十年代初,分成两个校园,一年级到三年级在东跨院,四年级到六年级在西跨院。两个跨院里面都是红砖砌成的平房,仅有一个水泥堆砌的乒乓球台,师生们都浑浑噩噩地在这里盘算着各自的未来。

党中央在年正式发表的《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员、共青团员的公开信》中,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。船厂作为省水利厅直属单位,正处级建制,为了起到国有企业的带头作用,厂里领导林大脑袋(林珊珊他爸)立马响应国家政策,要求船厂职工必须严格实行计划生育,否则开除。

在计划经济时代,普通民众能够混得一个国有企业职工身份是很不容易的,按照我爸的说法,历朝历代,吃皇粮的都不会吃亏。每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就在一旁挖鼻屎,心里不以为然,“在船厂吃皇粮有个屁用,混到现在不也就是一个钳工。”

由于我爸和我妈都是船厂的国企职工,为了保住铁饭碗,在生出我之后就毅然决然地断了生二胎的想法。实际上,船厂职工们几乎都是一家一个小孩,最终导致子弟小学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。

院里仅有几家二胎的职工,例如张超生,他爸妈也都是船厂职工。张超生他爸是水手,常年在淮河上下游跟着挖泥船清理河道,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。常年的水手生活,导致水手们都存在严重的性饥渴问题,只要一回家,就缠着家里婆娘不放,张超生他爸也一样。正是一次毫无防备的夫妻生活之后,张超生于是在年末诞生于这个世界上。

张超生出生之前,他爸妈已经有了一个儿子,叫张登科,比我们大3、4岁,已经是上高一的学生。正是因为张超生的不期而遇,导致他妈被厂里开除国企职工待遇,发配到船厂的一个集体单位去打扫卫生,所以他爸妈都不待见这个孩子,连起名字都不如他哥那么气派,既然是超生的孩子,干脆就叫张超生吧。

每次张超生爸妈吵架,他妈总是顺地打滚哭天喊地大骂,“张援朝,你妈的逼,你不要脸。你自己图快活,搞人不带套子,害得老娘被单位开除。你现在还有脸骂我,我不活了,你们爷三个都不是东西。”

这个时候,我们几个坏小子都蹲在墙头上看张超生他妈表演,并不时叫好。张登科此时肯定已经跑到正派学生家里交流学习心得去了,而张超生则蹲在墙角后面问我们,“打完没有?打完老子还得吃饭呢?”

别看张超生他爸五大三粗的,除了开始敢甩老婆两个耳光,一旦他老婆躺地上撒泼骂娘,引得左邻右舍一起看热闹的时候,他一点办法都没有,只会连连求饶,“娟、娟、娟,我错了还不行嘛?快起啦吧,别丢人了!”

这种闹剧一般都在张超生他妈最后一句“丢你妈的逼,娟你奶奶的头”收场,老娘们拍拍灰起身进厨房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爷三个做饭去了。到了深夜,我们一般又能听到张超生他妈“哎呦、哎呦”的嚎叫声,好像痛并快乐着一般。

随着张超生的学习成绩与日俱下,他爸妈越来越不待见这小子,只把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,指望他有朝一日能“金榜登科”。

张超生从来都不是一块学习的料,每天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看小人书上,我经常可以在沿淮路边的那家租书店里看到他的身影。

在那个上不需要买房的年代,船厂职工的房子都是分配的,其实也不算什么好待遇,职工们的住房都是那种前面厨房后面卧室的平房,加起来超不过三十平米。大人们的床就在卧室的最里面,拉上一道布帘,小孩们的床都挤在卧室门的后面。

我家旁边就是张超生家,他家更困难,由于有两个儿子,不得不在仅有的卧室空间里塞进一个上下铺床。因为张登科要考大学,所以睡下铺,下铺旁边就是书桌。张超生不得不每天蹑手蹑脚地跨过他哥哥堆积如山的书堆,才能爬到自己的狗窝里睡觉。一旦不小心踢翻了其中一堆书,张登科就少不了赏他弟弟几个耳光。

我前两天刚给张超生出了一个主意,“你不是打不过你哥吗?你可以暗地里整他啊。”张超生对我的话都奉如圣旨,他总觉得我脑子好使,“啥主意,怎么整他?”

“你多吃韭菜、萝卜、炒黄豆,晚上睡觉的时候,你就使劲放屁,你哥晚上看书的时候肯定被熏得头昏脑涨。他要敢打你,你就喊‘管天管地,你还管得了我吃饭放屁啊!’我保证他没道理打你。”我的主意是不错,但是没想到张登科不按照道理出牌。

那天晚上,张超生连吃了两个韭菜鸡蛋合子,又啃了半个青萝卜,早早躲在被窝里运气。这小子后来担心成分不够力量不足,又猫下来把前几天的炒黄豆抓了几把吃掉。可想而知,温暖的被窝刺激了张超生的直肠。韭菜、鸡蛋、萝卜、炒黄豆在到达了他的肠道之后,开始逐渐分解出甲烷,以及鸡蛋、黄豆分解出的硫化氢。

按照他后来的说法,“我操,那天晚上的屁啊,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不仅有蒙屁,响屁,还有连环屁。”

张登科本来在下铺就着一盏台灯复习高中化学,《部分酸碱盐的溶解性表》的背诵让他陷入困难之中。突然感到一股夹杂着韭菜味、鸡蛋味、萝卜味的腐烂恶臭之味,几乎闻之欲呕。随之而来的是张超生的一个接一个响屁,可想而知,张登科已经被酸碱盐搞得晕头转向,现在又被张超生排出的另一种化学元素——硫化氢以及伴随的物理现象惊得魂飞魄散。

从地理位置上说,张超生占据绝对优势,他自上而下顺其自然又得意洋洋地在张登科的上铺屁声连连。对于张登科来说,只感到头上“五雷轰顶”,胸中恶心欲呕,尽管硫化氢是他高中必须要学的,但他并不想他弟弟以这种方式来给他上一堂实践课。最终的结果,张超生自己也受不了硫化氢和吲哚、粪臭素掺杂在一起的屁味,被他哥甩了几个耳光之后夺路而逃。

他跑出来找我之前,我正在船厂大院的凉亭里和林珊珊聊天,以前在小学时候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,但是自从她考入市重点三中之后,我们说话的机会就变得越来越少。

“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了,我前几天还看见你去东区礼堂看电影呢?”我趿拉着拖鞋,穿着运动裤衩和背心一路小跑地从食堂出来,在凉亭里截住了刚吃完晚饭的林珊珊。

“我爸不让我和你们说话,他说你们都不是好学生,将来没出息的。”林珊珊靠着凉亭的柱子,低头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,手里攥着食堂里吃剩下的半个砀山梨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。凉亭里的路灯照在林珊珊的身上,光线将她的头发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泽。她穿着印着淡蓝色小花的连衣裙,白皙的皮肤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
“啥叫有出息?啥叫没出息?反正最后还不是一样回船厂上班。”我猴在凉亭的靠椅上,皮肤黝黑,嘴上全是晚饭啃猪蹄子留下的油迹,长期使用团结肥皂打理的头发硬如猪鬃般向四面八方生长。

林珊珊抬头看了我一眼,“考大学就是有出息,你不想考大学?”

“大学?没想过,我爸说我将来最好能去省体工队踢球。对了,我白天在少体校训练,颠球一次超过个了。光光和陆海军加起来还没有那么多。”我得意洋洋地向林珊珊炫耀着白天的训练成果,但她似乎心不在焉。

“周游,你将来打算踢球踢一辈子吗?我爸说搞体育的都没有文化,将来不踢球了都没有饭吃。”

“我长大了进体工队就有饭吃了啊!我们教练说了,我们这一拨就是为进省体工队准备的。等我不踢了,我还可以当体育老师啊!”

“你要是能当体育老师也不错啊,但你能当上吗?”

“我不知道,也许吧。”我掏出一个废烟壳,叠了一个纸飞机,在凉亭里扔来扔去,“林珊珊,你以后去三中上学,你怎么去啊?”

“我骑车啊,我爸刚给我买了一辆,赵晓天说要教我。”林珊珊也捡起了纸飞机,用力扔了出去。纸飞机在凉亭外由上而下地旋转了几下,无助地一头栽进凉亭边的假山鱼池里,惊得鱼池边的一只青蛙慌忙跃入水中。

一听到赵晓天的名字,我不屑地哼了一声,“干嘛让他教?这小子上学时候尽给老师打小报告,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老师后面,最讨厌他那副德行。我也会骑自行车,以后我教你得了。”

“你连自行车都没有,你啥时候会骑?”

“那有什么难的?光光他妈有一辆,我们经常偷出来骑。我还可以单身撒把骑呢。”说到单手撒把,我不自觉地看看了右手肘上的伤疤,那一块就是之前玩单手撒把留下的痕迹。

一段尴尬的沉默,我正琢磨着怎么继续聊天的时候,张超生不合时宜地出现了,“游子,你他妈的干嘛呢?呦,这不是林珊珊吗?你爸的红塔山烟,啥时候偷两根给我抽抽?”

“滚!”林珊珊厌烦地看了张超生一眼,转身离开了凉亭。我连忙喊了一句,“林珊珊,到三中要是有人敢欺负你,告诉我,我去抽他们。”林珊珊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假山后的小径。

“周游喜欢林珊珊!”张超生对着假山大叫一声,我连忙上去给他一脚,“去你妈的!”

我正和张超生哄闹在一起的时候,光光突然神神秘秘地跑来了,“晚上看电视了吗?”

“没有啊,啥事?”我把张超生摁倒在地,大喊着“服不服?”“服了服了”张超生嬉皮笑脸地讨饶,我一松手,他立马起身给我一脚,“服你妈的头!”

光光蹲在靠椅上,从裤衩里掏出半包东海,一人扔了一根。他表情严肃地深吸了一口,然后突出一个眼圈,“都别闹了,知道吗?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了!”

“我操,什么?”我和张超生立马停止了嬉闹,都跑到光光身边坐下。”

“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了!”

“这什么屌地方?”张超生心不在焉地点着香烟,“不是中国吧?”

光光上去给了张超生一下,“你他妈的除了吃,还知道什么?”“还知道抽烟,哈哈!”张超生笑着躲到一边去,“你说说啊,到底咋回事,我哥每天要看倒霉的书,我妈怕我耽误他学习,不给我看电视。”

原来,那一天是年7月25日,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幕式。正是从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,男足比赛正式成为了U23赛事,而中国国奥队在亚洲区预选赛中就被淘汰出局。

“中国队又没有踢进决赛,有啥看头?”我抽了一口烟,鄙视地看着光光,在此之前,我们足球队教练已经告诉我们,中国国奥队在最后一轮面对韩国队的比赛中打平即可出线。然而这场比赛国奥却遭遇了黑色九分钟,开场九分钟内连丢三球,最终1-3输给韩国队,无缘晋级。当时队中的几名球员,郝海东、范志毅、彭伟国、黎兵后来都成为中国如日中天的足球明星。

聊了几句没心没肺的话题之后,我对光光说,“赵晓天要教林珊珊骑自行车,他妈的。”

“是吗?”光光回头看了我一眼,“这小子是他妈的欠揍。”但很快光光就否定了这个说法,“算了,还是别打他了,上次我踢他一脚,他回去告状,我妈拿鞋底子打我半天。”

赵晓天他爸是船厂财务科科长,在厂里属于有头有脸的角色,全厂职工的每月工资和报销都归他爸管,所以基本上无人敢得罪他爸。于是,赵晓天也成了船厂大院炙手可热的“人物”,这次也光荣地考进了市三中。

当然,我们是不屑与他玩耍的,不仅是因为这小子和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好打小报告,更主要是他妈是厂妇女主任兼计生办主任,一天到晚带一帮老娘们在大院里给育龄妇女宣传计划生育政策。

我还记得他妈当年的一些宣传口号,“迟检一天罚款,超生一胎倾家”、“一胎上环、二胎结扎、超生又扎又罚”、“该环不环、该扎不扎,见了就抓”……

这些耸人听闻的口号,不知道赵晓天他妈是从何得来,还是自家创造,反正自从年她当上计生办主任之后,船厂大院被她闹得鸡飞狗跳,恨不得连母鸡母狗都做绝育手术。

根据计划生育政策规定,凡是生过一个孩子的妇女,都必须上环(在女性体内安装宫内节育器——“避孕环”用以避孕)。上环原本是相对安全可靠的长效避孕措施,但在强制安装的情况下,由于政策僵硬、手术粗糙、卫生条件差等原因,上环严重损害了一些妇女的身心健康。

但是赵晓天他妈对此工作干得不亦乐乎,“这是国策,船厂作为国有企业,国企职工就必须遵守。”我后来听我妈说,陆海军他妈是农村来的,也不是船厂职工,原本在年怀了二胎,硬是让赵晓天他妈带着一帮医院做了流产。

陆海军他妈一时间受不了刺激,喝“敌敌畏”自杀,幸好发现及时被抢救过来。陆海军他爸是铆工班班长,年轻时当过兵,下班知道此事之后,拎着菜刀就到赵晓天家拼命。他爸是山东人,一米八几大个,又是铆工出身,还会点拳脚,厂里没有几个人是他对手。

陆海军他爸把赵晓天家砸的“粉身碎骨”之后,拎着菜刀又到厂里找赵晓天他爸。赵晓天他爸吓得躲到厂长办公室不敢回家,他妈被陆海军他爸暴打一顿,捂着两个熊猫眼跑去厂保卫科告状。

厂保卫科科长刘公鸭一听是陆海军他爸闹事,压根就不敢造次,一边安抚妇女主任,一边给派出所打电话求援。

最后的结果是,派出所所长是陆海军他爸的战友,把陆海军他爸喊去喝酒叙旧之后原封奉还。厂里为息事宁人,不仅赔偿陆海军他妈精神损失和医药费,同时解决陆海军他妈的城市户口和工作问题。

自此之后,赵晓天他妈才不再嚣张,做起计划生育工作不再野蛮粗鲁。很多年之后,我回家探亲还见到过她,彼时她已经是满头华发的老妇人,推着一个小车子在大院门口的饮食群边买茶叶鸡蛋。看见我路过,老太太还恬不知耻地喊,“游子,回来了。来,买大娘点茶叶鸡蛋。”我走过去,对着锅里吐了一口吐沫,转身离去。

——未完待续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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